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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渡】居家好伴侣

浔卿:

*胡乱堆砌的日常,纯糖请放心食用。


费渡其人,若只看他那副皮囊,那可真算是“金玉其外”,年轻总裁,帅气又多金,放在言情小说里那是妥妥的男主。


可要说他内里是一团败絮,也不恰当。他给自己画了张混吃等死的皮,里面充斥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他自己长出来的,有别人硬塞进来的。皮很年轻,也很完美,他靠这张皮在外装神弄鬼,招摇撞骗。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塞的太满,被骆闻舟轻轻一戳,就破了个洞,里面的东西藏不住,让他看了个精光。


可见骆闻舟确实是个可与大头针一争高下的厉害角色。


倘若抛开这些不谈,费总那张皮也算是张风流的好皮,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皆有情趣,到了床上却很老实,随骆闻舟折腾。偏生骆闻舟也不是个有情趣的人,该干嘛干嘛,绝不玩些多余的花样。费渡有时觉得平淡,故意哑着嗓子喊一声疼,骆闻舟就立马停下来,紧张兮兮地查看,在看到他脸上憋不住的笑意后,骆闻舟才发觉自己又被这小子耍了。


费渡一开始还笑,后来实在没力气了,识时务地认错,骆闻舟不是不讲理的人,到这总会放他一马。


他讲理的结果就是费渡不长记性,下次还犯。


两人胡闹半宿后,费渡总会起的比平时稍晚些,人民公仆骆闻舟则没有偷懒的资格。费渡睁眼时,骆闻舟一般已经洗漱完毕,整装待发了。


“记得吃早饭,牛奶热了再喝,今天下雨降温多穿点……”


骆闻舟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些他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念一遍的陈年旧词,手上也不耽误,手脚麻利地往自己口袋装好东西,一拍口袋说“:我走了。”


费渡并不贪睡,他是少有的那种一睁眼就会彻底清醒的人,挥手送走了自家骆老爷,他随后起了床,踩着软塌塌的棉拖鞋去给他的猫弟弟添粮。


拖鞋是骆闻舟给他买的,只此一双。骆闻舟一糙老爷们儿没什么可讲究的,之前家里鞋柜里一水儿的塑料拖鞋——批发市场拿绳子串了一打一打卖的那种。费渡在外挑剔,到了骆闻舟家倒颇能随遇而安,对此没说什么。


直到骆闻舟发现他时常不穿鞋,赤脚在地板上踩来踩去。


那还得了,骆闻舟上去就把人打横抱起,扔到沙发上,去探他的脚。费渡身上就没几两肉,脚上更是指骨分明,摸起来冰冰凉凉,仿佛刚从冰箱里新鲜出“柜”。


骆闻舟一掌呼在他脚板上“:费渡你几岁了?还跟小孩一样喜欢踢鞋子?”


费渡缩了一下,心想打脚板不也是给小孩的待遇?然而骆大爷正在气头上,他没敢顶嘴。


没想到隔天他就喜提新棉鞋。


棉鞋底很软,穿上很合脚,美中不足的是上面用黄线绣了几条狂野的小龙,拖鞋整体颜色为大红。


费渡小心翼翼地提起来瞅了瞅,仿佛在观摩什么年代久远的古董,斟酌半晌,发表了自己的感想“:你怎么把爸的拖鞋给顺来了?”


骆闻舟对生活用品的审美水平承袭自骆诚同志,没觉得这拖鞋哪里有问题,“哪来那么多废话,穿上就是了。”


费渡记得自己对骆闻舟说过“:哄你高兴就是最重要的事。”


事实证明,哄人高兴有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譬如费总牺牲了自己的脚,换来一碗活血暖胃的红枣桂圆粥。


骆闻舟老大不小,作为刑侦队的一方霸主,手头也有些积蓄。他的理财方式就跟他的生活习惯一样老年,一不买股票二不买基金,就扔在银行里闷着,别人等钱生崽,他等钱生虫。某天,他破天荒地早起了半个小时,顺带把费渡也弄起来。等两人吃完早饭,费渡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一抬头,发现骆闻舟进了房间,很快又折返回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他把那东西放到桌上,往费渡面前推了推,动作不知怎么有点紧张造成的僵硬,“喂,费事儿,在上面签个字。”


费渡毫不设防地翻开面前的一沓纸,差点被上边明晃晃地“房产所有权”五字晃瞎了眼。


他还没说什么,骆闻舟便仿佛解释什么的似的说“:我手头还有些钱,就买了个房,两室一厅的,不大,但够住。那地离你公司近,就当个落脚的地方,你要住告诉我一声,我就过去。”语气就跟“我今天买了条鱼回来炖”一样。


费渡费总裁,在外非五星酒店不住,名下房产一栋别墅,未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能在一本不足一百平米的小公寓的房产本上争得一席之地。可一想到骆闻舟的名字将会以这种方式与他的放在一起,这一切似乎又有了非凡的意义。


他的指尖在纸面上擦过,按住纸张,一手掏出口袋里的钢笔,用牙拧开,干净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费 渡。


费渡小时候还没练成现在八面玲珑的本事,每逢让他报名字的时候,他总直眉楞眼地说“:我叫费渡,浪费的费,偷渡的渡。”都不是什么好词,说的自己活像一根棒槌。


如今他用端正的楷体将这名字签在无数合同上,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即便把自己名字解释得天花乱坠大概也无人不信,他却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傻气又坦荡的胡说八道了。


骆闻舟赶去上班后,他找了张白纸,随手写下自己的名字,两字分得极开,看起来有点儿空白单调。


晚归时,玄关处的灯正亮着,他进去找了一圈,只有一桌半温的饭菜,附赠一张便签:加班,不用等我,不许熬夜。


费渡将小小的便签纸对折再对折,他专门找了一个大铁盒放这些小玩意儿,铁盒里原本装着曲奇饼干,现在则铺了一层小纸片,每个纸片上的话都很简短,多数与“吃饭”“睡觉”有关,一股子专属骆闻舟的老大爷气息扑面而来。


菜还未凉透,费渡懒得热,匆匆解决一餐,抱着笔记本坐到了阳台上。


阳台的茶几上散落着几张白纸,他随手扯了一张用来打草稿,目光触及纸面,忽而愣住。


出自他手的“费渡”二字老老实实地躺在上面,除此之外,属于骆闻舟的笔迹四仰八叉地跃然其上,硬生生将两字之间的空白挤得分毫不剩。


上书:费事儿的费,野渡横舟的渡。


“野”字写的极重,似乎是在控诉他总爱在外面撩闲的恶劣行径。“舟”字被圈起来,画了个箭头,箭头尽处十分不要脸地写:骆闻舟的舟。


费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被纸上寥寥数语唬得轻抽了口气,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又像只是一个叹息。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算是被这条老木舟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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